通篇都是胡说八道,唯独梦是真的。
蛇精病慎入,慎入,慎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是霍比特人三上映后出现的奇异症状:我开始隔三差五乃至没完没了地梦见中土世界。那些梦荒诞不经,虽然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但是频繁梦见另一个世界并不是一件好事——最近的公益广告都那么放。
幻想与现实世界管理委员会精神联结研究分部的医生诊断后告诉我:脑洞有多大,梦就能更大一万倍。而记录梦境能够有效维持世界投影在我脑洞处的联结稳定,以免对我造成进一步的影响。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不过我又能怎么办呢,指责他危言耸听吗?不,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虽然我是不相信什么脑洞太大会破坏世界平衡甚至造成空间与时间在其他世界的实体投射——他说简单通俗以及不准确地来讲就是穿越啦呵呵——都什么年代啦!以为我会相信吗!但他又说什么记录下来的文字一定要交给他因为可以提取一些原料用以填补世界间隙的漏洞和人类精神领域的缺口啥的……因为他说得一本正经,我也就当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听了。
唉,总而言之还是遵守医嘱(别管它多么奇怪),毕竟他那么多废话里,还有一句算得上真理:脑洞有多大,梦就能更大一万倍。顺便一提我认为这位不用深入学习数学的医学工作者弄错了数量级,哼。
所以这就是一篇字面意义的梦境记录,充斥着荒诞、荒诞以及荒诞,有时还加上了玛丽/杰克苏、狗血和贵乱的可怕调味料,相信我——口感渗人(此处请脑补hp世界的耳屎味零食),绝对不推荐食用。百分之九十以上会造成天雷、心理阴影等难以消除的副作用。禁忌症:高度cp洁癖。
一切按照时间轴记录,我相信以后还会不断更新的……病去如抽丝呀。
警告我可都写在上面啦,要听“医嘱”呀病友们!(哈,我有说过我也是医学生吗?)
15/02/13 第一个夜晚
“我”忘记了许多事,唯独记住了绝望。
因为这个世界、这片海教了“我”许多次——这是不被允许遗忘的。
“我”是一位舰长,“我”猜测。由于“我”意识诞生之初,这艘名叫“伊瑞詹”的宇宙飞船已经陷入死局,所以即使“我”是舰长,也无法说明伊瑞詹为何会坠落在这颗荒芜星球的死寂深海中——这是否说明“我”并非一位好船长?尽管过程不明,但是是“我”带领伊瑞詹走到了如今的境地,“我”一定有着或多或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敢猜测幸存的船员们的想法。
诚然“我”不记得伊瑞詹坠落的过程,但是这个星球毫无疑问是与生机与活力搭不上边的,它没有丝毫绿色——那是“我”曾经非常熟悉的,但如今它们遥远的“我”甚至想出它们的样子,那些绿色的、充满生机的幻影只是飞快的在“我”意识中掠过,留不下一点痕迹。
“我”想是因为这片海不允许。
伊瑞詹并没有沉到海底,而是浮在漆黑的深海中。这比彻底的沉没更加可怕,因为这意味更多的未知,伊瑞詹之外,四处都是路,通向没有光的深渊。“我”确信留在伊瑞詹是死路一条,它已经彻底死去了,徒留一个隔绝海水的冰冷躯壳。
没有光,只有“我”的意识还亮着。一簇在深海中仍不肯熄灭的火焰,真是狂妄而固执啊。
然而“我”又能照亮伊瑞詹多久呢?
要逃出去。
这个飘渺的信念在幸存者们中无声的共鸣着。
说话在死寂的海中是被禁止的,因此所有人都沉默着,沉默着注视“我”,沉默着来去匆匆,假如真有交流存在的话,那也许只是“我”的想象。“我”曾试图观察他们,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所以只能从同族身上寻找答案。然而可悲的是,他们都不过是一些模糊的影子,除了隐约可见的尖耳朵我甚至无法分辨出轮廓,像是一群游荡的鬼魂,寂静是伊瑞詹仅存的腐烂的内脏,而“我”是那颗不肯乖乖就范的仍在挣扎颤动的心脏。
没有回应、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我”的没有形体的船员们只是偶尔无声地凝望着“我”,当“我”鼓起勇气想要回答他们的视线,他们已经不在原处。
我曾在那瞬间相信,世界已经毁灭,而我们都已经消亡。
——然而这片海“活”着。
不知何时起,“海活着”这个事实已经成为所有幸存者的常识。他们离开伊瑞詹的残骸去往一无所知的黑暗,然后迷失在在吞噬了时间和空间的沉重海水中慢慢死去、被重愈千斤的海水碾成齑粉或者——不知道是更幸运还是更不幸——遇上“点”。
“点”随机出现在海中的任意位置,并将传送到宇宙中的任何位置。
空无一物的冰冷虚空、氢氦聚变的恒星内部、黑洞、或者一颗往记忆探寻都看不清模样的美丽星球。
如果“我”假想中的沉默交流真的存在,那么“我”的幸存的船员们不堪等死,他们每一个都在说:
要逃出去。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想寻求奇迹的发生。他们每离开一个,“我”的光芒就更黯淡一点,然而作为带他们走入绝境的罪魁祸首,“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留下来等死呢?
甚至深重的恐惧、孤独和绝望逼迫着“我”也不得不追着他们最后的踪迹去寻找“点”。
“我”找到了,“我”穿过了,到达了伊瑞詹死寂的残骸内部。
——对,伊瑞詹也是宇宙中所有的可能性之一。但是当我第十次穿过点回到伊瑞詹之后,我终于不再徒劳地做任何尝试。
海中有无数条路,但对“我”来说,每一条都是死路。
“我”的固执和狂妄就要在无声的嘲笑中熄灭了。
在这片叫作“安纳塔”的海中孤独地等死,是“我”唯一的结局。
现在它来临了。
这就是第一个夜晚,一切的开始,那一点也不愉快。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生无可恋,陷在绝望的情绪里久久出不来,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想梦中的“我”也有一个名字,就像那片海一样,但我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
后记:
“入戏太深。”医生冷冷地评价,“你以为我是什么老学究吗?我读过中土系列的作品,还玩过中土世界暗影魔多。”
我想他是在嘲讽我。伊露维塔在上,一个相信“穿越(空间与时间在其他世界的实体投射的简单通俗且不准确说法)”的人嘲笑我入戏太深!这世界真是疯了。
“……最高难度一命通关。”他似乎误解了我的表情,于是(炫耀地)补充。奇怪,我的症状中有哪一条暗示了我是手残吗?!
在我的严肃要求下,他终于把重点放回了我全是胡言乱语的梦境记录上。
“还算是有价值的材料。”他推了推眼镜。我发誓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电影里那种狂热科学(幻想)家的邪恶光芒。
我会成为打算毁灭世界的疯子们的帮凶吗?
“别把它流传出去,这会大幅度增加幻想与现实世界合集的熵。”我离开前,医生这样警告我。
老实讲,没有当场高冷地甩回“入戏太深”几个字我很后悔,但是以为我会被吓到就太可笑了。我是个自由的小精灵,才不听你的呢,哼。